So we lose track of time just to look timeless from afar.


生命充滿疼痛。

你的,他的,我的。

都是我自找的。

諾萊知道,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從選擇來的,像是站在灰暗商場角落一動也不動,比如拒絕來趟深夜廁所到此一遊,還包括他催促萬思舉起熟悉的刀,朝異同的同居人痛下殺手。

這樣不夠理性而瘋狂的人應該能夠輕易擇其所愛、愛其所擇,不過疼痛搶先捕獲跑在前頭不受控制的反應神經,諾萊忍不住張嘴嘶氣,冰涼的手秉著生存本能碰觸靈魂的開口,卻又因為莫名而篤定的意志緩緩放手,任由魂魄傾瀉而出。

翻轉沙漏開始倒數的聲音,肆無忌憚在四肢百骸中橫衝直撞。

他將自己縮成一團,好讓開始發軟的腿歇息,預防失血過多的暈眩把不能更加蒼白的臉摔砸在地。

追求刺激的冒險家沒有異地生存指南,講求極限求生遊戲體驗的安妮斯朵拉商場,就算常常把各鎮居民玩得要死不活,也不會提供客死異鄉參考書。

諾萊皺起眉虛弱地胡思亂想,自尋死路的步驟首先應是敲暈自己,有生之年若能提出看法,他會建議行刑時乾脆一點,以減少生死之間互相拔河的折騰。

不停從發紅眼眶滾落的透明水珠滴在黏膩血色顏料裡,猩紅絨毯中央孤坐自己一人,他連吸鼻子都顯得費勁,鼻涕隨地心引力掉進血坑。

腦袋嗡嗡作響,迷迷濛濛的視野剝落一角,掀起吞噬一切的深色濃墨。